廢柴藝文週刊

    繼上次的被殖民者、勞工之後,今天要來談的是女性的覺醒。

  《殺夫》是1972在聯合報刊登的中篇小說獎,作者李昂在序中說明了自己是在白先勇家作客時,

讀到《春申舊聞》中的上海詹周氏殺夫一案而有了靈感。以女性不堪長期受虐殺夫為主軸,李昂的原鄉鹿港作為故事的背景。

小說以一篇新聞稿破題:陳林市謀殺親夫一案。

而後便開始了林市童年到嫁給殺豬仔陳,最後殺親夫的悲劇敘事。

悲劇往往不是由某一天某個事情所造成的,而是日夜積壓下的反噬。

而我將抓出壓死駱駝前的一根根稻草作分析。

【蕩婦羞辱】

  1.林市從小跟母親相依為命,在某天夜晚歸家時,親眼看見母親正被一名軍人壓在身下凌辱。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母親竟然沒有任何掙扎反抗,口中還狼吞著軍人帶來的飯糰。

而前來「相救」的林家親戚在如何處置母親的爭論中各持己見,

叔公主張她也是被迫的,罪不至此。

但另一方說法是,林市母親應該不惜一切抵抗,才不會有辱林家這個詩書世家。

在那夜之後,林市就再也沒有看過自己的母親。

 2.林市在每每被丈夫性虐,夜裡的慘叫也被街坊鄰居視為是淫蕩的表現

在背後加油添醋的進行所謂蕩婦羞辱。

【性的虐待】

  林市在新婚初夜,便遭到慘無人道的性虐。殺豬仔陳似乎有著虐待狂的性癖,但這只是一日復一日的開端而已。

婚後只要陳想要,便不管林市在做什麼直接硬上,還會伴隨著一陣毒打。

但每當陳回家常會帶回一些食物,讓自小窮苦的林市得以飽食一頓,日久也就屈服於這樣扭曲的關係了。

【巷口大媽的八卦】

 所謂有女性群體所在之地,必有流言蜚語流竄。

而林市也因洗衣的緣故結識了村裡的婆婆媽媽們,而阿罔官就是這個群體的中心,也是所有八卦的物流中心。

阿罔官在一日和媳婦爭吵中被爆出和阿吉有染,憤而上吊自殺

後被殺豬仔陳和林市救下,但阿罔官並沒有心存感激,反倒火上加油的傳林市的八卦

藉此掩蓋自己的醜聞。

【剝奪經濟、精神虐待】

  在一次又一次的性虐之後,殺豬仔陳對林市的虐待已經進化到精神的程度了。

因為丈夫斷絕的糧食的供給,林市開始上街買鴨換米和找工作以自救。

而此舉讓殺豬仔陳更火大,認為她侮辱了自己的男性尊嚴。

拿刀將林市買來的鴨殺光,還強迫帶她觀看自己殺豬的過程。

而這還是壓垮了林市,受不了一串血淋淋的她最終精神錯亂,

像丈夫殺豬那樣,一刀一刀肢解了枕邊人,引發了最終的悲劇,卻也終結的所有的悲劇。

除了主軸故事之外,還有幾個令人玩味的腳色

像是阿罔官的媳婦和彩,也就是揭發阿罔官偷吃的人

她是我認為不甘受欺、起身捍衛自身的典範,雖最後因丈夫的毒打

還是在丈夫的毒打後屈服於傳統禮教。

還有就是阿罔官,

阿罔官這個人物對我來說非常具像化,她就像是每個巷口都會有的大媽(偏見)

愛嚼人舌根、刻薄

但其實她自身也是個女性,說不定她也是在重重父權壓迫下的犧牲品,

才逐漸衍生出這樣的人格呢?

 《殺夫》問世後便引起軒然大波,因為當時社會鮮有這麼「重口味」的小說,

除了裡面對於性的描寫、殺生的過程都非常露骨外,對人性的黑暗面也非常辛辣。

在此書之後,也爆發了轟動社會的鄧如雯殺夫案。案後啟動了家暴法。小說情節在真實世界上演時,

這時的我們已經不是讀者、旁觀者。而是促成悲劇的社會巨輪下每個螺絲。

而現在有了家暴法的保護,家庭的悲劇還是層出不窮,更何況在當時,

沒有任何保護下的女性只能赤裸的,像書中待宰的豬們一樣任人宰割。